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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9章 醉酒星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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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9章 醉酒星星

一瞬間,許知醒的臉色有些泛白,鼻尖泛酸,她甚至無法從模糊的視線中看清楚閔司行的臉。

他對自己從來沒有生過氣,只有她偷偷去兼職不告訴他時,那人才會心疼地去揉著她的手,說:“以後不要這樣了,要我幹什麽?”

他好像總是覺得,作她女朋友,不管他過得如何,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對方過得最好。

不管誰認識他,都會覺得這段感情閔司行挑不出來任何錯處。

可此時這些被盡數收回,許知醒才知道他看似輕易給出的東西,是很難再得到的。

“對不起。”

她不知道要說什麽,滯澀地說出了這麽一句。

許知醒張唇,不死心地想要問什麽,想要知道一點他還會喜歡自己的證明。

可又被閔司行下一句話給打破了。

“許知醒,當年我對你不好嗎?”閔司行扯了扯嘴角,語氣像是在自嘲。

“現在沒有了,給我打電話沒用了,知道嗎?”

他的語氣過分平靜,那雙眼也再也見不到那時的滿含愛意,那情緒收太過淡漠,讓許知醒徹底停住了聲音。

等到那道身影上了車,許知醒又緊緊扣著手心的皮肉,疼感讓她清醒,也讓她定在原地。

她關掉燈,關上便利店的門,往四周看了一眼,打了車回去。

她或許已經沒有第二次當年的大膽了,也不知道如何去靠近他。

-

閔司行上了一輛很普通的大眾,車子從便利店門口離開駛入瀝青路。

上高速在三環饒了好幾圈,才跟上另一輛車一直開到郊外一個工廠的外墻處。

東川的郊外像是一些小縣城,斑駁墻壁跟破敗小橋繞著水流,除了一些緊閉大門的工廠之外,這邊比較偏沒有任何建築物,甚至隔好幾百米才有一個公交牌。

昏暗的荒郊角落沒有燈光,只能模糊地看到幾個流動身影。

那盒只抽了一根的黃鶴樓被重新打開,旁邊陳斂低著頭攏風給他點了煙,猩紅的火苗點燃,晃動的火光映照出男人虎口一顆清晰黑痣。

兩人站在墻邊,目光落在不遠處被幾個人打到血肉模糊的男人。

他的口罩被扒下來,臉上帶著一道很重的傷疤,無法反抗,正蜷縮著捂著肚子任由幾個人往他身上暴揍。

“我不認識她……對不起我知道錯了,饒我一命。”男人聲音都虛弱到聽不清,低聲哀求爬動著。

帶著血的手指抓著閔司行的褲子,反被人狠狠踩在腳下。

那根煙被用力抽了兩下,煙霧從唇齒之間溢出來,男人目光落在他身上,聲音有些啞。

“哪來的?”

“我就是想要點錢,我沒想幹什麽,求求你們,饒了我,我再也不會出現了,我他媽還什麽都沒幹啊!!!”他屁滾尿流哀嚎著。

他話沒說完,閔司行的那根煙就落在了他臉上的刀疤上。

閔司行目光落在煙頭火焰滋滋燒著人的血肉,語氣涼薄:“不是說認識嗎?什麽時候認識的。”

“我瞎說的,我瞎說的……”男人的聲音帶著哭腔,眼淚都往下滾,“求求你,我真的不敢了。”

站在旁邊的陳斂微微皺了皺眉,手指很輕地握住閔司行的手腕。

“行哥,別太過分,他應該就是不認識,好幾次因為偷竊被抓到警局過,有記錄。”

閔司行歪著頭,不解地問陳斂:“知知看上去很有錢嗎?”

陳斂沒吭聲,僵持兩秒,手也松了。

閔司行移開手指,目光在男人身上描摹著,又輕描淡寫說:“你知道之前騷擾她的人都去哪了嗎?”

男人眼神可恐地看著他,身子不自覺發抖往後推,喉嚨幹咽著:“殺,殺人是犯法的。”

閔司行笑了。

“沒關系啊,你可以試試,你有家人嗎?”

陳斂站在旁邊,抿著唇還是勸阻:“行哥,最近還是不要惹事的好。”

閔司行沒再吭聲,又看向陳斂:“你怎麽總勸我。”

“你別發瘋了。”

“有嗎?”

陳斂說的語氣很平靜:“每次碰到她的事情你就總是很沖動。你又看了攝像機。”

閔司行沒吭聲,笑了笑:“你怎麽知道。”

陳斂又沒吭聲。

“幫我查查她電話裏的男的是誰。”

閔司行落下一句,轉頭揣著口袋就走了,臉上的口罩從始至終沒有摘下過。

等人上了車,陳斂回過頭,松了口氣,蹲下身看著男人,手指掰回他脫臼的手,低聲說:“沒錢沒勢的人,最聰明的做法是學會閉嘴,你應該知道的。”
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

“叫什麽名字。”

“王虎。”

“會有人送你去醫院,你也最好別惹事,離開這裏。”

“好,我聽話。”

陳斂幾個人依次上了車,車子在附近轉悠了許久,最終停靠一家私人別墅區,車子停靠在別墅,閔司行下了車。

這套別墅不在他名下,比較隱秘,沒有人知道他住在這裏。

閔司行坐在副駕駛閉著眼休憩,司機給他開了門,人立刻醒來下了車。

遠處一只穿著黑色胸背的隕石邊牧猛地跑了過來,沒敢帖在閔司行身上,只是在他四周蹦跳著,隨後鼻子細細在他身上聞了聞,一副嫌棄又喜歡的矛盾模樣。

閔司行沒搭理它,回了客廳才聽到管家說照顧狗的大姐辭職了,說她兒子最近大學開學,在外地,她只有這麽一個兒子也準備跟著離開了。

閔司行蹲著,手指摸了摸狗的腦袋,往碗裏倒了些狗糧。

看它貪吃的樣子,被逗笑了下。

“那就再找一個。”

管家看著閔司行,輕聲問:“要女孩嗎?倒是有挺多女孩應聘的。”

平常並不需要管,只有三餐時過來餵養六點多在別墅遛狗就好,這只邊牧很聰明,在這邊生活了一年,沒人教也什麽都會,聽得懂人話也會做出反應,機敏到不像是一只一歲的狗。

他們給的價格高,按次數算費用,還給報銷車費,可以兼職,只是要專業的人,來問的人不計其數。

閔司行腦海裏又想到了許知醒的眼睛。含著淚光,眼淚似乎要掉,帶足了委屈。

看他不知道在想什麽,管家沒再多問,從房間退了出去。

-

許知醒辭去了便利店的工作,在辭職的那天,還去找了老板一趟。

便利店的老板並不是只開了便利店,前段時間忙於跟前妻打官司,離婚之後在附近租用的辦公室裏跟供應商對接。

許知醒提前一周跟他說了要辭職的事情,也預約了今天去辦公室遞交辭呈結算工資。

地鐵直達,到了之後,許知醒敲了敲辦公室的門,一片寂靜。

她推了下辦公室的門,輕而易舉打開了,只是開了一條縫隙,便看到裏面女孩跟男人接吻的畫面。

她瞬間移開眼,微皺著眉,只是一眼也看出了那個女孩是誰。

前段時間跟閔司行上了熱搜的主持人——簡怡。

或許是因為雙方都沒有承認也沒有澄清,網絡上的討論熱度急速下降,粉絲瘋狂不認,路人全部默認為他們就是一對,這個時候就算是解釋恐怕也沒人聽了。

她站在門口,沈了口氣之後,不知道是要走還是等。

猶豫的時間,裏面傳出一陣溫潤的嗓音:“進來。”

許知醒推門而入,簡怡正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用翻看桌面的東西,手指裏轉著筆,像是沒看見她一樣。

她關上門,走過去把自己的辭呈遞給林意程,眼神沒往旁邊移開分毫。

“我的辭呈,你簽一下名字就可以了。”

其實便利店辭職根本不需要這麽麻煩,她不太理解為什麽非要來遞辭職報告。

林意程從簡怡手裏捏過筆,簽上自己的名字,又看了她一眼:“如果你還想做可以直接來找我。”

他這個人說話的時候都是溫言細語的,帶著些溫和淺笑說:“你來了之後便利店的生意都好了不少。”

簡怡看著辭職報告上已經簽好的名字,擡起頭看了一眼女孩,眼神在她的臉上巡視著。

帶著意外:“你叫許知醒?”

許知醒聽到她這股好像認識又有些驚訝的語氣,覺得反了。

不應該是她說,你是簡怡嗎。

許知醒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。

“你好。”

簡怡雙手捧著臉,笑瞇瞇的:“你認識我嗎?跟閔司行傳緋聞那個,你是他前女友吧?我跟他可沒有任何關系,都是媒體在炒作,不過……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
為什麽要跟她解釋?

許知醒點了點頭,“不需要跟我解釋什麽,這是你們的事情,我也不會說出去的。”

簡怡挑了挑眉,沒吭聲。

“你們為什麽分手。”

許知醒停了一秒,問她:“你是以什麽身份來問我?我沒有必要向別人介紹我的感情生活。”

簡怡聳了聳肩:“行吧,確實跟我沒太大關系。”

許知醒轉身從辦公室離開了,莫名的松了一口氣。

解決了工作問題,許知醒回了小區,不用上班,明天也是休息,她瞬間不知道要做什麽了。

中午點了外賣,下午就窩在床上看動漫,又覺得這樣實在太閑,就在網上搜了搜有沒有什麽周末的兼職。

王欣然忽然給她發了消息。

【你相機在嗎?】

許知醒說:【在,怎麽了?】

她走之前把相機裏的視頻都傳給了王欣然,應該沒有什麽遺漏才對。

王欣然回覆:【沒什麽,感覺你相機的畫質還挺好的,是什麽型號?我也買一個。】

許知醒發給她之後,又回:【別人送的,不太記得在哪裏買的了,你去搜一下官網還有沒有這個型號。】

王欣然:【OK,你怎麽樣?還好嗎?】

【還好,謝謝。】

那邊沒再接話,或許是許知醒這種對人過分禮貌疏離的態度,她好像一直沒有什麽親近的朋友。

她可能需要一個熱情的像是火球的人,才能靠近她。

可惜閔司行不是,他不會朝著她走了。

跟王欣然聊完,許知醒忽然收到了一條電話,對面是個很低沈的年輕聲音,聽起來冷冷的,聲音也格外公式化。

“你好,請問是許知醒小姐嗎?”

許知醒謹慎道:“你怎麽拿到我的電話的。”

對面沈默了幾秒,說:“在招聘官網上,我這邊有一個小狗飼養員的工作,請問您需要嗎?只需要您下班之後過來就好,晚上可能需要遛狗,一直到晚上九點半。”

許知醒聽到這話才松了口氣,“可是我投的簡歷不是一個寵物店的嗎?”

她大學時在小狗寵物店兼職過,日常就是下了課去給小狗洗澡,打掃衛生,偶爾出來遛狗,也跟寵物店的醫生學過幾招,總覺得技多不壓身。

“對,那邊的老板是我朋友,所以他發的招聘是代發。”

許知醒又去翻了翻自己剛才在app上的溝通,確實是代發。

“請問你們的工資是怎麽算的。”

“一個月一萬一。”

許知醒瞬間睜大了眼睛:“這麽高?請問是什麽狗。”

“邊牧,性格挺好的,只是很需要人陪伴,每天都要人去遛狗。”

之後又交流了很多,許知醒跟對方加了微信。

對方的微信頭像就是那條狗,網名是一顆星星。

點進朋友圈,只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數字。

由於好奇,她多看了兩眼,幾乎每隔一兩天都會更新一個數字,現在已經數到一千多了。

許知醒猜測或許是一些他覺得開心的某一瞬間。

畢竟聲音聽起來那麽冷漠,應該是個把情緒藏得很深的人。

加上微信之後,許知醒看了一眼時間,給對面發:【你好,剛才忘了問,請問怎麽稱呼。】

隔了大概一兩分鐘,對面回:【許。】

許知醒有些意外,【好巧我也姓許,明天周末,我明天就可以過去。】

【嗯。】

【那我到了聯系你,許先生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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